阿叶

不喜欢说话。

蕉叶覆鹿

(*/∇\*)好温柔的文风

人間久客:

        锦瑟岁月安好处,草木闲情,暗换流年。 




        明诚有一双清艳的眼睛。清如空山凝月,艳似氤氲烟云。喜时璨若星河,悲时枯梅含露,纤细的睫毛里刷出一片卷曲的弧度,投下模糊的虚影掩盖着冁然而笑时眼里闪动的潋滟晴色。眼尾墨睫微挑延至若寒潭素水的瞳孔,表面无可波澜实则深不可测,在碰上明长官之后却也浅濯动人,不过一时便忍不住要流泄出冰层下的狡黠,展出雪中盛放的琼浆。 




        明长官很喜欢明家二公子,也最喜欢二公子的眼睛,曾有‘日进黄金万两,不如玄珠一对儿’的戏言。其次则是二公子声音,开口醇厚,缠绵悠远,若即若离,大有绿蚁忘忧之效用。而后是二公子的性格,人前荣辱不惊,一风雅贤士,见破关窍却不吝言辞。人后有些痴,有些软,有些迷糊迟钝,却于顷刻间让明长官乱了方寸。 




       芝兰玉树一少年,不以无人而不芳。明长官终将二公子养成了株含熏自知的兰草。 




       今儿碰巧明家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家在休息,因二公子的枪伤,大公子不得不同食同寝,亲力亲为的帮着二公子洗脸刷牙换衣服。 




       待到冬日午时冷雨飘摇,院中梧桐瘦影婆娑。明家两兄弟却坐在暖阁里,等积存的雪水沸腾,准备沏上一杯雨前龙井,品一回这乱世浮生少有的平和安然。 




        趁着花未残,人长健,月能满之时。即使稍纵即逝,但也余愿足矣。 




        将泡好的茶递给大公子的二公子懒散的唤了声‘大哥’。 




        大公子却不接,摆出一副风流阔少的样子,笑道:“还是叫先生罢。先生好听些。” 




        二公子一斜圆圆的眼睛,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像是在控诉大公子的老不正经。 




        见人不说话,大公子接过茶杯顺带着划过二公子柔软的掌心,没趣儿的呷了口鲜翠浓香的茶汤,袅袅轻雾漫过那只从古玩店里淘回来的青花玉杯子,他穿过那些缭绕婀娜的缝隙,仔仔细细的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温润干净的几乎融进杯壁的月白颜色里,泛着点淡淡的嫣,透着点明灭的红,好看的很。 




        二公子放下玉杯子,拈了块儿豌豆黄,咬了口觉得甜得很,本着一颗不能浪费的心就着那只手塞进大公子嘴里,复又拿起茶几上的书来看。 




        大公子何曾吃过别人嘴里不要的,不过是二公子例外,打小便如此。于是大公子心满意足的把那半块儿糕点咽了下去。 




        二公子看书,大公子看人,两人盖着同一条毯子。都非常的用心,都看得入神。 




        直到二公子困倦的倚着沙发靠背入睡,大公子才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拿了两个抱枕一个垫着二公子的腰,一个垫着头以防扯着伤口又给疼醒了,到时大公子心里更不得劲儿。 




        瞧了眼窗外的大雨,觉着并没有停息的意思,大公子便堂而皇之的在大家都没在的情况下偷吃了一粒彩色玻璃罐儿里的白巧克力,然后淡定的走向落地窗,看着一盆搁在屋檐下的木兰花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晦暗的晕染着铅灰的云铺满天际,刚好滤尽天地喧杂之声,雨点落在木兰细弱枝干上蒙上一层流朱粉黛。大公子看着玻璃倒映着的自己,又看了看院子里的一丛芭蕉,扶疏似树,高舒垂荫。 




        大公子忽地想到一个词儿,转身就拿了把银剪子,打开玻璃门就往石径上走,挑了芭蕉叶里最小的一片裁下,又回到屋里把叶子上的水擦干,坏心的盖在二公子的头发上,忍着笑用拇指轻轻的笑摩擦着二公子因为曾失血过多的苍白唇瓣。 




        按照二公子的警惕性,本不该这么被大公子玩弄于股掌,但家中实在暖和安心,不由泊岸而眠,难免睡的深了。才有了此时的诸事种种。 




        却没等大公子笑够,看戏归家的小公子就撞上这一幕,大公子向进门的小公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公子边点头边放下大姐嘱咐过的手里的食盒。凑上去同大公子一起欣赏他的杰作。 




        “故传郑国樵夫一日猎鹿,怕人看见,便把它藏在坑中,盖上蕉叶,便为蕉叶覆鹿。有得失不过一梦之说。今有大哥拾鹿,养的秀色可餐,又同盖蕉叶,是准备抱回去开餐吗?”小公子摸着下巴,琢磨的分毫不差。 




        这番话让大公子着实惊讶,却也不禁失笑,连着平时眉宇间慑人的严肃都散了:“你也觉得阿诚似鹿?” 




        小公子看着这位世事洞明大公子垂首时眼里难有的柔和,许久才道:“当然,知兄莫若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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